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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攸宁,我很开心(1 / 2)





  万寿节将近, 本就热闹的京城顿时变得越发热闹。

  街上随处可见外族人,他们都是过来给永昌帝庆贺大寿的,大周如今国运昌盛, 虽不足以到万国俯首称臣的地步, 但也降服了大半, 以至于每年万寿节都能在京城瞧见不少外族人, 有时候还会在京城逗留一个多月。

  人多了, 治安也就越发不好了。

  姬朝宗这阵子可谓是忙得脚不沾地, 平时回到澄园都过了子时, 翌日又是天一亮就出门。

  顾攸宁有好一阵子没同他好好说过话了, 心疼他这阵子劳累,夜里连觉都睡不踏实, 顾攸宁便想着出门买些料子,给人做个助眠的药枕, 买完东西她也没有立刻回澄园, 而是去了一趟通贵巷。

  泰叔的屋子还是没有人,也没有信。

  距他这次离开快有两个月了, 他却一封信都没送来, 这可不像他的作风。从前无论碰到多棘手的问题, 他一个月都会送来一封,以示平安。

  难道——

  “泰叔不会出事了吧?”半夏也猜到了。

  顾攸宁敛眉:“先别自己吓自己。”话虽如此,但她还是打算回头找扶风, 让她寻人跑一趟宁阳, 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,到底心里不太平, 她待了一瞬便回去了。

  路过善汇堂的时候才停下, 原本是想给小满再配点药, 刚刚掀起车帘就听人喊道:“二小姐!”

  循声看去,见是一个穿着绿色短袄的丫鬟,倒也面熟,正是她那三妹身边的青翠,她身边还站着一个穿着玫瑰色衫子的女子。

  却是顾筠。

  瞧见她,顾筠立刻就朝她快步走来。

  没了从前的朝气蓬勃,出现在她面前的少女面容颓废,神情沮丧,一看到她就立刻哭了出来。

  这倒是把她吓了一跳。

  从小一起长大,她还没见顾筠流过这么真心实意的眼泪,她心一沉,看来是出大事了。

  “怎么回事?”她拧眉问人。

  “哥哥,哥哥他出事了!”顾筠边说边忍不住掉眼泪,也不知是多久没休息好了,声音也哑得不行。

  她称呼顾修文从来都是二哥,那么这个哥哥自然便只有顾嘉平了,一听到顾嘉平出事,顾攸宁也有些坐不住了,握着车帘的手收紧,美艳的面容也呈现出几分端肃。

  “到底怎么回事?”

  又看了眼四周,人来人往,不是说话的地,顾攸宁让人上了马车,又嘱咐车夫寻个僻静的地方,然后才问还在啼哭不止的顾筠,“你先别哭,把事情说清楚,三哥到底怎么了?”

  顾筠也不敢耽搁,握着帕子擦了一把眼泪,然后哽咽着把事同她说了一遭。

  原来顾嘉平前阵子和朋友做起了药材生意,如今药材珍贵,他卖给那些药堂大夫,中间也赚了不少差价,没想到几日前突然有官衙的人过来抓他,说是他出售的药材害死了人,然后不由分说就把他给带走了。

  如今顾家不比从前,顾廷抚和顾修文在朝中屡受排挤,便是花了钱也没能打通关系,人如今还在京兆衙门扣着,他们却连探望的机会都没有。

  顾攸宁听完这番话,不由奇怪,“既然是药堂卖出去的药,为什么独独抓三哥?”

  难道不该抓那药堂的大夫吗?

  顾筠一听这话,眼泪又冒了出来,“哥哥也是倒霉,那味药格外珍贵,京城这边寻不到,他是接了单子在外头给人带过来的,便只卖给那家药堂的大夫。”

  “后来庆安侯府的杜姨娘喝了药闹出事,府里的人当即就去药堂要同人算账,便发现那些没用过的药也都淬了毒,杜姨娘便是被这毒害死的。”

  “偏巧,哥哥之前就跟庆安侯府的世子争吵过几句,现在别人都怀疑哥哥是故意报复庆安侯府,才会出售有毒的药材。”

  “如今哥哥已经在牢里待了四日了,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动刑……”顾筠一想到这,眼泪便更加止不住了,“姨娘如今卧病在床,爹爹又不理我,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,只能过来请你帮忙。”

  她其实已经在外头有好几日了。

  不知道顾攸宁现在住在什么地方,只知道她从前最常来的便是惟芳斋和善汇堂,她便日日蹲守在这两个地方。

  皇天不负有心人,总算是让她把人等到了。

  “二姐,”

  顾筠紧紧握住顾攸宁的手,力道很大,仿佛顾攸宁就是她如今所有的希望了,“我知道我从前对不住你,也知道你不喜欢我,可哥哥,他从来没有得罪过你,上次知道你离家还特地出来寻你。”

  “我求求你,你帮帮他,好不好?”

  顾攸宁记得顾嘉平的恩情,若是不知道也就罢了,既然知道了,自然不会坐视不管,只是——

  她看了眼顾筠,突然蹙了眉,沉声问,“你都知道些什么?”

  按理说,她如今这个情况,顾筠怎么都不该来找她,除非……见她目光闪躲,完全不敢直视她,顾攸宁便清楚她跟姬朝宗的关系,她应该都知道了。

  倒也没放在心上。

  当初在姬家,徐氏母女都没说出她跟姬朝宗的事,如今顾家其余人自然也不敢多说。

  刚想收回自己的手。

  顾筠却只当她是不高兴了,立刻又握紧一些,急着解释,“我先前是听爹爹和姨娘说起你和顾婉,便听了几句,但你放心,我没跟别人提起过!”

  “家里人也绝不敢散播出去。”

  便是以前,顾廷抚都不敢冒着得罪姬朝宗的风险散播出去,更不用说是现在了。

  堂堂一个兵部侍郎却连探监的关系都打不通,传出去实在惹人笑话,可事实的确如此,如今京中都知晓顾家得罪了姬家,谁敢帮他们?

  这几日,她隐约觉得爹爹是打算放弃哥哥了,所以她才按捺不住跑出来找顾攸宁。

  她若是肯出手帮忙,事情肯定能顺利解决!

  听着顾筠这番保证,顾攸宁也没说什么,只是抽回自己的手,见她神情紧张才道:“我会和他说一声,但我不敢保证最后结果如何。”

  顾筠闻言却松了口气,眉眼都变得舒展了一些,“你只要肯帮忙就好,我相信哥哥是无罪的。”

  顾攸宁自然也相信顾嘉平。

  虽然三哥为人是冲动了一点,但他绝不会做出跟人斗气就下毒害人的事,而且这下毒的法子也实在漏洞百出,便是再蠢笨的人都做不出来。

  看来是有人故意找三哥做替罪羊了。

  不过这些事,这会也不好和顾筠说什么,看了她一眼,见她这会情绪已平复许多,便和外头的车夫发话,“回去吧。”

  “是。”

  马车继续赶往善汇堂。

  半夏先前留在这买药,这会见马车回来便过来了,顾攸宁吩咐青翠,“先扶你家姑娘回去吧。”又和顾筠说,“若有消息了,我便派人给你传信。”

  “好。”

  顾筠点头,要下马车的时候想起一事又回身看顾攸宁,和她说道:“顾婉不见了。”

  不见了?

  顾攸宁微微蹙眉。

  自打那日和姬朝宗说完那番话之后,她就没再理会顾家的事,自然不知道顾婉不见的事。

  “爹爹知道顾婉在姬家做的事生了很大的气……”她也是后来才知道姬家发生的那些事,若不然她肯定是要去羞辱一番顾婉的,“徐氏知道爹爹的脾气就故意拖住人,让二哥把人送出去了。”

  “我也不知道顾婉被送到了哪,不过你……还是小心些。”

  她话里透着几分关心。

  顾攸宁自然也听出来了,朝人点点头,说了声,“知道了。”

  顾筠便不再多言,由人扶着下了马车。

  “姑娘,这事要不要和大人说一声?”半夏心里还是忌惮顾婉的,生怕她落到如今这种地步,更是不管不顾再做出什么事。

  顾攸宁略微沉思后说道:“你派人盯着顾家,徐氏爱女心切,不可能不去看她的。”

  她虽然没想主动害顾婉。

  但顾婉若是真的再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,她也就不得不心狠了。

  听人应了是,顾攸宁也不再说话,闭着眼睛,揉着眉心,泰叔还不知道怎么了,三哥又出事,还有爹爹的事也不知道怎么样了……所有的事都好像挤在了一起。

  ……

  这夜姬朝宗回来倒是要比前些日子早些,不过也到了入睡的时间了。

  看到屋子里的烛火还亮着,姬朝宗有些惊讶,放轻脚步掀起布帘,果然瞧见顾攸宁还没睡,连着忙了好几日的姬大人声音有些哑,听着却是比从前还要有磁性。

  “怎么还没睡?”

  他说着便放下手中的乌纱,朝顾攸宁走去。

  顾攸宁今夜是特地等他回来,先前怕自己睡着还特地喝了一盏冷茶醒神,这会看他过来便十分自然地朝人伸出手,笑道:“今天回来得早。”

  “嗯,闹了这么多天也该消停了。”

  姬朝宗握住她的手,坐在软榻上,然后顺其自然就把人揽到自己怀里,他这阵子是真的忙累了,这会也不说话,就埋在她的肩膀处,享受这短暂地安宁。